告白【铁虫】
自设复联三后全员回归*
（一）
Peter 总觉得最近的Mr.Stark 有些闷闷不乐。
准确来说，他觉得Mr.Stark 自从灭霸一役后就一直这样了。像是蜘蛛感应一般，少年总能察觉被Mr.Stark 埋藏在最心底的不为人知的心事。
一切，都源于那场战争。
Tony 亲眼看着最重要的人散作灰烬。上一秒还在自己眼前鲜活跳动着的少年，下一秒，便在怀中随风消逝。他饱经磨难的生命中那朵明艳灿烂的烛光燃烧殆尽，在茫茫无边的黑暗中，又只剩了他一人，孑然一身。
Peter 不知道他的先生是怎样熬过那段日子的，所有自己曾经珍视的人都只存在于那几千万分之一可能的未来，光是想想就让Peter 心疼得发狂。
他还记得，Mr.Stark 将他救回时的样子：平日里的风光无限、意气风发早已不复存在，取之而代的是未经打理的鬓发的微霜，眼角细细攀上的皱纹。焦糖色的眼眸依旧深邃，只是多了一份遍尝人生疾苦的倦意。
男人失控地紧紧抱住Peter，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放手。直到Peter 被钢铁的盔甲硌疼了，快喘不过气来了，Tony 才恍然惊醒一般松开手臂，稍作沉思，便又悄悄牵起了少年的手。
Tony 的手心微凉，稍稍有些出汗。指腹上由于长期与各类机械打交道而生出的茧轻轻摩挲着Peter的手掌，痒痒的，令人安心。
Peter 一抬头，正对上Tony 的双眼，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得而复失的恐惧深深刺痛了Peter 的心。
也就是从那时起，Peter 决心一定要守护他的Mr.Stark 。他记忆中的Mr.Stark ，眼里装有星辰大海，笑比银河灿烂。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他对Mr.Stark的崇拜敬仰全都转变为对心上人的爱慕与喜欢，小小少年的心思变了质。
总有一天，我会让Mr.Stark重拾笑容，到那时，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他：
您的眼睛，比星辰大海还要美丽啊。
（二）
“想什么呢，走神。”心绪不安之际，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伸了过来，轻轻地，揉了揉少年一头柔软的棕发。
“没...没什么，” Peter 有些慌乱的别过了头，故作镇定地理了理鬓角的小卷毛。
他本能地避开了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他怕自己会不自觉地倾诉出内心所有——他应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我刚才在担心你”吗？那也太矫情了，简直像，像热恋中的情侣。
想到这儿，Peter 的双颊火烧一样滚烫，一抹绯红飞快掠过少年雪白的耳垂。而Tony 则借着墨镜的掩护，肆无忌惮的把他的小朋友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其实Peter 不知道的是，即使复联支离破碎，有他在身边，才是Mr.Stark 最大的安慰啊。
车里的气氛变得微妙，空气中弥漫着若隐若现的暧昧。
还好Happy 及时打破了这份尴尬：“Sir ，到了。”
车窗外是拔地而起的几座摩天大厦，高楼耸立簇拥着复仇者联盟的总部。
这还是Peter 提前修完大学课程后，第一次以复联成员的身份回到这里。熟悉而又陌生。
Tony 领着Peter 进了大楼，灯火通明掩盖不了今朝的冷清——如今这里只留下了Rhodes、Vision 和Tony 。出于私心，Tony 封锁了整栋大楼，除复仇者外不得有人进出。房间也稀稀拉拉地空着一大半，零零散散地不知是在等谁。
是了，Tony终究是放不下，从前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四散天涯。或许他早就释怀了与Bucky的恩怨，但他作为Tony Stark的骄傲不允许他摆出任何示弱的姿态。所以即使是在乌木喉袭击地球时，他也狠下心来没有拨通那则电话。
他还记得，在和众人联手打败Thanos 之后，Steve 临行前留下的话：
“我很抱歉，Tony，但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我知道也许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也许对于我们来说，分别已是最好的结局。但我还是想说——You were my friend，and you will always be my friend.”
他也当然还记得，自己强装的倔强与一如既往的轻飘飘抛出的回复：“Whatever.”
可是Tony Stark 是从不后悔的啊，在旁人看来，他总是如此的桀骜不驯、玩世不恭。人们大概是忘了，他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又怎会没有牵挂和不舍呢？
又或许是人们早已习惯了，习惯了他总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习惯了他总在艰险时刻逆流而上。谁曾想他也曾身处困境，在幽深黑暗的牢房中苦苦寻求脱身之法；谁曾想他也曾濒临绝望，在西伯利亚的刺骨风雪中踽踽独行；他也曾午夜梦醒，在战友们血流成河的尸堆上喃喃梦呓.....
而这些Peter 都知道。是他陪着Mr.Stark 远赴宇宙，征战沙场。也是他在一个个寂静得可怕的夜里守在床头，伴着Mr.Stark 驱走了每一次梦魇。
Peter 深深吸了口气，手里紧紧攥着Steve临走前交给他的一个号码......
（三）
“Kid，这就是你的房间了。”Stark 先生懒懒地抬了抬手，指着房间的门，
“你旁边的是Vision ，小心他的穿墙术，也许他会不小心发现青少年的'某些'秘密哦～”
Tony故意拖长了声调，语气里满是调侃的意味。Peter想到自己皇后区房间里挂得满满当当的Iron Man 的海报，Mr.Stark 上次去他家时一定发现了！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无地自容。
“好...好的，谢谢您，Mr.Stark.”少年明显有些手足无措，Tony 却看得津津有味，心想自家小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啊。
“那么，Mr.Parker，愿意和我一起在实验室共度下午吗？”
经验老到的花花公子发出邀请，没有人能拒绝得了。
“Well，你知道的，就是——做做实验什么的～”而后挑眉轻笑，抿唇不语。
初出茅庐的少年哪经得起这番明言暗语的挑逗，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慢慢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我、我...这真是太好了，很高兴、能...能和您在一起，嗯...我是说做、做实验！！”
结结巴巴，脸红心跳，Peter 觉得Mr.Stark 再说一句话他就可以原地表白了。可是不行，他还没有解开Tony 的心结，他是一定要救赎属于他的Mr.Stark 的。而在那之前就忍不住告白什么的，也太不妙了。
于是在Tony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什么犯规的话时，少年迅速结束了话题，匆匆逃进房间，重重砸上房门。
“MMMMMr.Stark...下午见！”
“砰”的一声，Tony 的脸有点黑，还碰了一鼻子的灰。人见人爱的Stark第一次吃了个闭门羹？“Friday，告诉我Peter 这个小崽子又在打些什么算盘？”
屋内，Peter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拿出手机，一鼓作气地拨通Captain的号码。
他不能再等了，他今晚就要和Mr.Stark告白！！！
“Hello？Is that Peter？”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意料之外带了点惊喜的意味。
“是我，Captain .”少年的声线柔软清亮，微微有些颤抖，
“我想是时候让复联重聚了——”顿了顿，天真烂漫敛起，少年的嗓音似乎沾染了些许哽咽，
“——毕竟，大家都等得太久了。”
“嗯。”Steve 牵动嘴角轻笑了笑，内心翻涌着的却是不言不明的苦涩。他太久没有见到Tony ，见到复仇者的大家们了。
是啊，他们等了太久太久。上天欠了他们一份心安，一次重逢。
经历了那么长的时光，仍是洗不清脚下的风尘，涤不去眉梢的倦意。
只愿，烟云消散，故人安在。
（四）
放下电话，Peter 忽而又有些怅然若失。
昔日故人重逢，尘埃未定，相遇之时应当是欣喜还是生疏？
Peter 不敢想。他害怕所有一切都是他自顾自的一厢情愿。也许Mr.Stark 并不想揭开过去的伤疤？也许Mr.Stark 还没能走出当年的阴影？
更可怕的是，也许Mr.Stark 并不在意自己，所有的暧昧都只是少年人的一厢情愿？
近乡情更怯，哪敢问来人？
越是靠近问题的答案，Peter 就越害怕得到答案。
少年的心此刻正纠结地拧作一团。
（switch！）
（在地球的另一边）
“Stevie ，那是谁？”刚刚醒来的Bucky 睡眼惺忪，幽蓝的深邃眼瞳蒙上一层水汽。
窗外阳光明媚，风里夹杂着海水微咸的气息。岁月静好，让人想要无限延长这沧海一粟般的美好。
“是Peter 。我想——
——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五）
今天的Mr.Stark总觉得他的Kid有些闷闷不乐。
好像是从下午他们在实验室时开始的。问他话也不回答，只支支吾吾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Mr.Stark最怕看到他这幅表情了，上一次看到，还是在泰坦星。
“I'm sorry.”
少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正虔诚地望着自己。
其实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不畏惧死亡？可只要Mr.Stark 一声令下，他便心甘情愿步入险境，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其实Peter 还没经历过的事情有很多，他还要走的路也很长。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听到Tony·Stark 的心意。
其实初次见面时——好吧，一见钟情的确老套——但Tony·Stark 就是这么喜欢上了这个男孩。
一头柔软蓬松的小棕发，无处安放的纤长手臂，焦糖色的眼眸盈满笑意，奶声奶气的开场白，稚嫩却坚定的信念......
其实Tony·Stark 从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但少年却一次又一次孤身闯进男人最深处的心防。久无人迹的心湖，少年掷下一颗石子。扑通扑通，湖水漾起一圈圈涟漪，是心动的声音。
其实Tony的西裤兜里，揣着一个被汗浸湿了的小盒子。
其实有太多的其实都来不及说清道明，而生活会永远继续。那么，何不牵了你的手，再一同前行？
于是Tony 决定今晚向他的Kid告白。
（六）
夕阳向它守望的大地投去最后的深情一瞥，那层叠的树叶间便沾满了金色的眼泪。
Vision 低头不语，手中的书页停滞不前。这样的文字总让他想起她——无端的凄美，如同在瑟瑟寒冬中翩然起舞的蝴蝶，决绝而孤傲，美得令人心碎。
初见之时，她彷徨，无比强大的能力下隐藏着一颗揣揣不安的心。而他，只一眼便看出了她内里的坚韧柔软。
战争残酷无情，她亲眼见证双亲的尸体渐渐冰冷僵硬；连日烽火难断，她被掩埋在一片废墟之下，苟延残喘。寻常孩童最美好单纯的年纪成了她最不愿被提起的过去。
她开始学会变得冷酷、无情，复仇像一粒种子，一点一点蚕食着她内心深处的光。自愿成为了实验台上的小白鼠，她承受了非人的痛苦，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她都是一个成熟的战士。
但Vision 从初遇时就清楚，铅华尽洗，她也只是个孩子，红发盈盈，笑得灿烂。
不断上浮的城市，四周是潮水般涌来的钢铁巨兽，敌众我寡，胜算低的可怕。
“Step out of that door, you are an avenger.”
推开木屋残破的房门，她选择的是放下旧日的仇恨，成为一名复仇者。
那个孩子啊，终于踏上征途。
“Vision？你怎么还在这里？”活泼的小卷毛突然出现在落地窗前，上扬的语调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活力，Peter 清澈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Captain 他们快要来了，快和我一起去接应他们！还有Wanda 姐姐哟～”脚下一滑，身子一空，Peter 被像拎小狗一样被Vision 提着领子拎出了大厦。
“小蜘蛛，还是用飞的快。”说罢，耀武扬威地朝Peter 做了个鄙视的鬼脸。
“切，三岁小孩。”刚满十八岁的可靠成熟的Parker 先生如是说道。
（七）
Tony 没有想到，当他回到基地，会看见这样的景象：
Falcon 嘴里念叨着什么这一次一定要举起Thor 的雷神之锤，Captain 则不语，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快银和鹰眼为了餐桌上最后一块小甜饼争执个不停。银河劲舞团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造访地球，Rocket 不怀好意地盯着Bucky 的振金手臂，眼珠骨碌碌转着，心里盘算着当下的市价。也许是因为青少年的共性，Groot 好像与Peter 特别合得来，一起窝在沙发上玩电动。Dr.Strange 在酒席上划个圈突然出现，面不改色地单手拎着条墨绿色吐着长芯的蛇。罗德上校又在一旁讲着他那老掉牙的坦克笑话，希尔特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吐槽着男人们的愚蠢。就连从来不苟言笑的Nick Fury 这会儿也端了一杯龙舌兰日出，偷偷摸到阳台上逗Peter 前几天从树上抱回来的无家可归的小黑猫。
那是一个聚会，同样的华丽盛大，却又不同于他以往参加过的任何一次聚会——他昔日的战友们，那些只存在他的独语之中的人，那些曾在他梦里出现过的人们，如今静静站在他身旁，一切好像梦境一般的美好却又不真实。直到他最终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将视线投在男孩和他身旁的人身上。像是在期待着什么，Peter看向身旁的Steve ，金发男人则回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Avengers ，assemble！”这一次，像是千千万万次梦中所设想的那样，少年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Tony Stark 笑了。
“Nice work，kid.”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狠狠冲撞了回忆，Peter 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原来他都还记得啊。当年那个戴着钢铁侠面具就敢单手对敌小孩子，如今长大了，能够与他并肩了，
“Hey，开心点，这可是你的成年仪式呢，teenager！”总是没个正经的星爵用力拍了拍Peter 的肩，“Let‘s get the party started!”
Livin’easy, lovin’free, season ticket on a one-way ride！
从容安乐地生活，无拘无束地爱，单向旅程一去不复返。*
AC/DC的《Highway To Hell》响起，Tony 微微有些愣神，Steve 早已走上前来，
“Tony.......好久不见，”
“是啊，老冰棍，好久不见。”说罢，他还撇了撇嘴，仍旧是一如既往的Stark式嘲讽，此刻却显得无比暖心。
好像就在这一瞬，所有的过往都烟消云散了。
复仇者们笑着闹着又聚在桌前，比赛谁能举起Thor的锤子，胜利者的奖品是可以欣赏这世界上最美的烟火表演——由Stark Industry 友情赞助。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不依不饶地吵吵闹闹，玩得不亦乐乎。
Peter偷偷溜到吧台的一角，红着脸请面前的红发女特工为他调制一杯酒——就当是他的成年礼物了？Natasha笑着调侃他变成了bad boy，一边为他端来一杯苹果马丁尼，一边背过身来朝Tony 在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好心的Captain 善意地打断了Tony 第59次尝试举起Thor 的锤子，小声提醒他管好自家的青少年。
Stark 装作气恼的样子走到Peter 身后，恶趣味地挑眉说了句“Mr .Parker，有什么惊喜要给Daddy看的吗？”
猝不及防的一次转身，脸红，心跳，灯影，月光，一切都刚刚好。
平日里千杯不倒的Tony Stark 觉得自己醉了。
于是，少年精心准备的告白被一个带着醉意的吻打断。
可是，等等，这怎么跟预想的不太一样？！！
面前的男人单膝下跪，手心捧着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白色天鹅绒的衬布中心，躺着一枚戒指。
再多的花言巧语在此刻都将黯然失色，在面对最喜欢的人时，再多撩拨的技巧都化为乌有，最终只剩下一颗真心。
“Peter Parker，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诶诶诶？！！呼吸急促，心不肯好好在胸膛里呆着，总想要跳出来，大脑又该如何思考？！！
再后来，窗外的烟花“嘭”的一声炸开在夜空里，一朵一朵兜头砸下来，正中人心。
*歌词里的“one-way ticket ”让我想到了复联一里美队说的“Stark，it‘s a one-way trip.”复联三里铁爸爸也对小蜘蛛说过“This is a one-way ticket.”之类的话。
*我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是复联三后，没想到写完已经复联四结束了QwQ
本来是想写连载的但是貌似字数太少只能变短篇了
qwq
最后的最后，有想看番外的吗？欢迎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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